十八个冬

【群秀】我也可以保护你

提笔原因:此文是为群秀写的,他是最好的邵甜甜,他在长大,在变得成熟而且懂事。但他仍然是那个优秀且帅气的邵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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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已经很深了。

今晚上正正不知道是怎么了,一直哭闹个不停,程秀为了安抚正正,累得眼皮一直打架,直到哄正正睡熟了,才抱着孩子一起在床上睡下了。

邵群看着在床铺上一同睡下的父子俩,情不自禁地笑了。

时间过得很快,正正也有那么大了,但还是无法摆脱对李程秀的依赖。

邵群凝视着程秀安详的睡颜,思绪突然变得很繁杂。也许是因为夜晚总会让人感伤,他的心底突然翻涌起说不清道不明的疼痛感。当年那个不可一世唯我独尊的大少爷,终于在负担了家庭的压力之后,变得成熟了。

邵群轻轻地起身,生怕吵醒好不容易睡下的李程秀,自己悄无声息地走到客厅,倒了杯白开水,端着玻璃杯,走到阳台的栏杆边,享受着这一片静谧而沉默的夜色。

成长这个词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,都不是轻松的。

有时候邵群也开始怀疑,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变化,是不是真的把李程秀逼得太紧了。但是他又想,每个人年少的时候都会做错事,重要的是他现在还有能力弥补。也许,还是自己太自私了,弥补不过是借口,邵群必须得承认,他就是想跟李程秀在一起。

时间过去了很久,总是后知后觉的邵群才开始意识到,自己所想并不是别人所想,他好像从来没有考虑过程秀的感受,从来没有想过那个人需要什么。邵群自嘲地发觉,自己口口声声说着心里很爱程秀,却从来没有把这份爱表现得正确。

他很懊悔,很难过,他只能用尽自己所有的办法去投入,他想让程秀觉得幸福,幸福到忘记曾经的伤痛。

可是他的内心仍然在日以继夜地谴责自己。

其实邵群起身的那一瞬间,就已经惊动了今晚上一直提着神经的李程秀,因为怕正正觉得不舒服,他刻意让自己没有进入特别深度的睡眠。

李程秀的记忆里,邵群很少会起夜,因为工作忙,所以回到家就能睡得很熟。

过了好一阵,还不见邵群回来,李程秀有些担心,他小心翼翼地起身,打开房门,然后轻巧地走入客厅。

客厅没有开灯,只有一盏昏暗的夜灯,漆黑中,依稀看到一个人站在阳台边。

李程秀看着邵群的背影,不知为何,猛然地一揪心。

不知道是为什么,这个人再没有了从前的桀骜。

不知道是为什么,这个人也褪去了曾经如同孩子般的幼稚。

不知道是为什么,像邵群这么骄傲又无忧无虑的人,也会一个人在深夜的时候,站在阳台边眺望夜色。

李程秀恍然意识到,时间和家庭,工作和责任,正在潜移默化地重塑眼前这个人。李程秀走了过去,从背后突然抱住邵群的腰,明显感觉到对方吓了一跳,急忙转过身。

“程秀,你怎么醒了?是我吵醒你了吧,对不起。”邵群拥住程秀瘦小的身体,在那人后脑的细软头发上轻抚了几下。

“邵群……你是不是,遇到什么事了?”李程秀轻轻拍了拍邵群的背,忧虑地问道。

邵群温柔地笑了一声:“我能遇到什么事,孩子也是你带,每天还能吃到你做的饭,我圆满着呢。”

“邵群,你有什么心事,都可以告诉我,一直以来我们都是……无话不谈的。”李程秀太清楚邵群的口吻了,作为爱人,他了解对方每一个不同的语调,很明显,他的恋人现在并没有语气中表现地那么轻松。

邵群原本好好地,他知道自己该带给李程秀的是爱和幸福,而不是压抑的消极情绪,但是听到怀里那人轻柔又亲切的声音,他的鼻尖涌入酸楚,紧了紧双臂。

他们好久没有这样无声,平静却又充盈着相互理解的爱意,互诉衷肠。

邵群不想让李程秀也难过,只是低声说了句:“是我太混蛋了。”随后,他感觉到了盈入眼眶的湿润。

他为很多事情难过,欠过去一滴眼泪。

那些美好得遥远的少年记忆,一度变成碎片,又被一次一次拼凑起来。他邵群,实在是把人生想得太简单了。所以他做事总是野蛮粗暴,现在的他,就像是在把当初的野蛮粗暴全部慢慢地转化为细水长流。

多少次梦回少年,看到李程秀坐在天台上的背影,邵群都觉得自己这须臾半生,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窟窿。

李程秀感觉到肩头的湿润,身心都为之一震。

“邵群,你要是受欺负了一定告诉我,我一定……一定帮你讨回公道!”李程秀不停地抚摸对方的背部。

邵群又笑了:“就你这小身板怎么讨回公道啊。”

“我知道在外你也不需要我护着,但是我只想让你知道,就算我没那么大力气,更没有身怀绝技,我还是想保护你,就像你保护我那样。”李程秀侧头亲了亲邵群的脸颊。

李程秀的人生,或痛苦或快乐,或幸福或温暖,都在浮沉之中编织成网,在阵线落处,赫然写着那个人的名字——邵群。

他想自己是真的很爱邵群,这辈子也只能有邵群。

邵群毫无征兆地落泪了。他心里不能再清楚,在家里那个顶天立地的人应当是他,能够独挡一面,给予李程秀安全感。但这个时候,李程秀一句坚定的“我保护你”让他感觉到了安全感逆流,聚集在心脏,久久不能散去。

“程秀,谢谢你,谢谢你……”

又有什么关系呢,只要他们相爱就好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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